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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5-1-2012 13:17:59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在密倫學院教師辦公樓一樓的北側,有一道長廊,常年陰暗。長廊入口用強悍的鐵柵欄門鎖住,似乎不希望人接近。偶爾路過的人只能隔著鐵門,打量里面的情形。
特別在黃昏時分,長廊就顯出一片絕類似于荒蕪的神色來,空曠的長廊兩邊對稱著幾道門,卻古怪地沒有門板,看上去整個長廊就像被鏤空的長方體,別扭又透出陰森。夕陽的光施舍不進來,只是其他建筑的一點余光吝嗇地偷溜過來,于是暗暗的陰藍就包裹住了長廊,成了底色。墻上生著積蓄多年的青苔,還有灰色的墻體剝落的痕跡……在空氣中飄著的是潮濕陰涼的霉味……
那幾道門,就那么存在于這環境中,沒有門板的幾道門……
2月中旬某天,晚8:56。
教師辦公樓只有一間辦公室亮著,是值班室。
“媽媽……”可愛的小女孩拉拉***衣袖,指著兔子公仔撒嬌,“扮家家啊……”
葉瓊頭也不抬地改著作業:“乖,媽媽忙著呢,自己玩,啊。”她心里咒罵著學校,竟然選了今天晚上讓她值夜班,發生了那種事,至少叫個男老師啊……想到這里葉瓊的臉青了,那個傳說……該不會真的出現吧?說到底,盡管她不信,但還是心里沒底,就因為這樣,才把女兒文文從幼兒園接來陪自己。現在……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吧……”
“誰?!”葉瓊莫名地被幽邃的聲音刺激了一下。剛剛那把聲音像過門風,涼颼颼的從耳邊滑過,葉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環顧四周,卻沒有別人。是幻聽,還是……那個傳說……不!不會的!葉瓊努力地把這個念頭從腦子里清除出去——對了,是窗子嘛!沒有關窗,所以風灌進來了!她起身關窗,看了一下手表:9:01。“好了,文文,該睡覺覺了,媽媽陪……”
回頭,值班室里哪里還有女兒的影子。
“文文??文文??你到哪里去了??”葉瓊心頭一緊,一個箭步追出門——竟一剎,停住了。
值班室外是一片無盡的黑暗……順著這里走下去,盡頭處就是那道怪異的長廊了。黑暗似乎是從那里涌出來的,模模糊糊的還有那道大鐵門閃出的寒光……葉瓊猶豫了一下,站在值班室門口。“文文?快回來啊,該睡覺了!”聲音從寒涼的墻壁反彈回來,嗡嗡作響,回聲似乎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嗚嗚咽咽……就是沒有女兒的回答。“文文?”葉瓊壯著膽子又叫了一聲。
咔……細微的踩著石頭的聲音。
“文文?”葉瓊聽到聲響,轉身回值班室取出一把手電筒,硬著頭皮順聲源處走去。
手電昏黃的光游移。“文文!?”——照到了什么東西。葉瓊揀起一看,就是女兒的兔子公仔。她立馬四下張望起來——黑暗,溢開來的黑暗,把她星星之火般的光明孤立了。她回頭看看,值班室的燈火遠遠地在后方亮著。
北風呼嘯刮過,給葉瓊心悸的寒冷……簡直不像是這世界上的風!似乎有什么……有什么……飄忽不定……就在——
叩叩叩……
是敲門聲!從哪里……葉瓊的冷汗冒了出來——是的,從長廊那里傳出了敲門聲,在如此靜謐的夜晚,那不知來源的敲門聲是那么的清晰。
叩叩叩……叩叩叩……
真的是長廊!那沒有門板的長廊,竟傳出了敲門聲!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吧……”
又是這個聲音!葉瓊背上一陣一陣發涼。“文文?是不是你在那里?回答媽媽啊……”她向長廊處慢慢移動著,盲目地移動著。難道說就是那個傳說……
轉眼來到了那道大鐵門前。葉瓊的恐懼一下子翻江倒海似地占據了心——鐵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不可能的,下班之前她檢查過,明明是用大鎖頭鎖得死死的!……現在開了,誰打開的?……能有誰呢……只有……那個傳說中……
無異于給葉瓊灑了冰渣子……
“媽媽……”
女兒!——在長廊中某道門里發出了女兒的聲音。
“文文!”她義無返顧地穿過了那道大鐵門,走進黑暗里,很快,她被黑暗吞噬了……
鐵門上,掛著那打開的大鎖頭,上面有些許苔蘚痕跡……

“媽媽……”文文順原路回到值班室。
漆黑一片。
值班室的燈被關上了,什么也看不清楚,影影綽綽的。光和影的恍惚間,就有什么掛在門上,一動不動的。
“媽媽……”文文走近了值班室,卻突然發現了值班室的門沒有了門板,而取代門板的是——
或許是女人吧——如果她是的話—— 一襲黑衣,那長長又凌亂的頭發從上墜而下.她用手吊在門框頂上,而另一只手撐住門框——就這么懸空攀在門中,像代替了門板。緩緩地,居高臨下地用一種陰森的氣勢面對著孩子。
“媽媽,讓我進去啊……媽……”小女孩不知面對著的不是母親,上前拉了拉女人的衣角。霎時間,女人的臉被綠光映出來——沒有一絲活氣,是僵直慘白的,眼睛已經被腐爛的皮肉遮蓋,嘴上皮已幾乎掉盡,露出干涸的牙齒……
“哇啊啊啊啊啊……”空曠的教師辦公樓被哭叫聲充斥。
忽地,又是吧嗒一聲——
無聲無息。樓又被死般的寂靜籠罩……

清晨。
這樣的開端對于一天是好的,陽光很和煦,而且空氣也很清新,怎么看也是安詳的早晨。
“不————!!我不相信,你們放開我,讓我看看啊!!放開……!!”
密倫學院的這么一個清晨的恬靜卻被接連不斷的哭叫聲打斷了,那聲音悲痛欲絕,混在一片嘈雜的勸慰聲中也十分引人注目。在警方人員與家屬的簇擁中,一個青年男子近乎崩潰地放聲哭叫,想要沖出人群,卻被眾人抑制住。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傳說應驗了啊……”
離人群不遠的地方,放著兩副蓋白布的擔架,里面躺著的正是葉瓊與她4歲的女兒文文。今天早上他們被發現雙雙吊死在被鎖死的長廊中最后一道門上,面帶驚懼之色,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警方已經立案偵察。
死者的丈夫,同時也是死者父親的人悲痛得昏過去好幾次。在這不安的氣氛中,密倫學院開始了新的一天。

“沒有腳印,也沒有指紋……看那對母女的死樣就覺得不是人做的,警察也說歸為自殺案件處理了……想想啊,那道大鐵門的鑰匙只有保管室的人才有,那對母女怎么進去的?發現尸體時鐵門也是鎖著的!”
“還有那值班室的門呢?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蒸發啦??”
“恩……那,該不會是……”
“恐怖死了不要說了啦!!”膽小一些的女生當眾抗議了。
九嬰看著女生們為新話題喋喋不休的樣子,推了一下同桌:“喂,感想呢??”
“很可怕——”Alan盯著一張奇怪的紙,點頭道。
“哦?這回很難應付嗎??”九嬰來了精神,忙問,
“很難應付!”Alan眉頭一緊,猛地點頭,“恩!難應付!!”
九嬰發現不對勁,也湊上去一看:呵!!
“Alan你這家伙!!!把我的話當什么啊——!!!!”
Alan攥著一封情書被九嬰滿教室追著打,終于被逼到角落,只得舉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不是……不,是別人寫給我的,就是那個恐龍女生……”
“哼哼哼,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給我閃飛!!!”

“KAO,又被你打得將近殘廢!”
“你再抱怨我就把你打成散文!!”
黃昏時分,Alan和九嬰游蕩在教師辦公樓里。恐怖的母女自殺事件攪得教師也人心惶惶,一下班,辦公樓就和鬼屋一樣,沒半個人影了。
“就是這里。”Alan停在長廊的大鐵門前,默默透過這金屬柵欄打量這道長廊。
一共有六扇門,都是對開的,可是那些也只是門框而已,并沒有安上門。長廊盡頭是一堵墻,很老了似的,灰溜溜都是苔蘚,還有污漬。
“好重的陰氣……”Alan頭一痛,忙捏著太陽穴,扶著鐵門站直身子,“很古怪啊。”
“怎么??有感覺啊?”
“恩,陰氣弄得我的靈氣震蕩。可是……怪就怪在這個結構……”Alan依舊揉著太陽穴。九嬰眨眼:“靈能者真辛苦。對了——為什么怪啊?”
Alan退了兩步,指著長廊:“看,門有六扇,是對稱式的結構。自古以來,對稱的結構就被作為鎮邪鋤靈的特殊結構——也就是雙數結構啦——比如文王八卦之類的。因此在有對稱結構的場所就算再陰濕,也難以出現騷靈現象。”
九嬰沉默了一會:“你是說,這里……”
“對——我的靈氣有感應,確實是靈做的。”Alan很嚴肅,為難地用手指貼住嘴唇,“看來怨念不淺啊,一定有什么淵源在里頭。可是這種不易出現情況的結構又怎么解釋呢?……”
九嬰明白,這次事故也許又是一個大挑戰。她和Alan同班多年了,只要Alan遇上難題,總是會用手指貼住嘴唇去思考。“大件事了……”
“九嬰快走,天要黑了。我還不知道事情的淵源,沒辦法破解,這樣天黑以后發生什么我是應付不來的,快。”說罷匆匆往回走。九嬰不安地跟著。終于趁著最后的一抹陽光消失之前出了辦公樓。
“九嬰,明天我就去找校長,你呢……”Alan沉思了一下,“對,利用一下你的關系網吧!”
“什么啊你在說??”
“學校圖書室的老太太不是很喜歡你嗎?她可是這個學校元老級人物哦!”一副拜托你了的樣子——跑了。
“那我只好辛苦一點了……”九嬰回頭看看陰森森的辦公樓,“還是快回去吧!”
黑安蔓延開來。
幽暗的長廊中回響開一個聲音。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吧……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吧……”
長廊的最后一道門上,懸掛著什么……黑暗,似乎就從里面涌出……

隔日中午放學。
Alan 垂頭喪氣地從校長室走出來。路過圖書館,正好見著九嬰在里頭,便推開玻璃門進去,一摔背包,嘭地坐在九嬰身邊,一臉的不爽。
“搞屁啊,被校長請喝茶啦??”
“喝茶?——釣蝦啊!”Alan氣呼呼的,“什么學校嘛!校長一個勁地說什么‘哎呀,既然警方已經定性為自殺,那就這么定了吧,今后學校一定采取措施,避免此類事件……’
嘁!!就是不讓我除靈!!”
“你不是三寸不爛之舌嗎……”九嬰明顯地心不在焉,只是低聲應著,全副心思都在一本發黃的本子上,手指眼光都沒離開。
“哼——”Alan靠到椅背上,“不過還是被我點到死穴了!”他忽地神采奕奕起來,“我故意問他那個傳說,校長就沒話了,接著就讓我出來了!——看起來,只要知道‘傳說’是怎么回事,那事情的70% 就解決了!”
“哦,感謝我吧,已經解決50%了。”九嬰還是剛剛的樣子。
“嚇??”Alan這才注意到九嬰翻閱的那本發黃的本子,“難道這就是……”忙湊到本子前,“啊?學校的檔案材料——嘿你這丫頭真還有兩把刷子!老太太告訴你的??”
“沒有啊——”九嬰把檔案推給Alan,“她似乎也對這件事情很忌諱……后來知道我們要除靈,就……”
“給你材料,讓你自己查,這就不是她泄密了——Right?”Alan快速地翻著,眉頭漸漸皺起來,“什么啊——只提到了一點點。”他指著一頁上短短的一句話:
1993年,發生命案,封閉長廊。
“好了。”圖書館老太太蹣跚地走過來,收回了本子。Alan忙上前拉住她:“老師!!拜托聽我說啊!”
老太太透過眼鏡上下看了Alan幾眼,眼中有老人獨有的冷澈光芒。幾秒后才答話:“同學,我能提供的只有這些。不論你說什么,都不可能從我這里得到更多——我把資料借給你們已經是違反規矩了你們知道嗎?”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嘁!一點都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樣下去——”Alan又用手指貼住嘴唇。
“是,麻煩——知道就不麻煩了。”九嬰看著不解的Alan,神秘兮兮地笑了,“走,上課去。”
下樓時,Alan不自覺地回頭看了看那道陰森的走廊。它看上去很安詳,也死氣沉沉。大鐵門上,鎖著那只大鎖頭,堅不可摧地冰冷……
下午只有兩節課,Alan沒心思聽,想著九嬰那個怪怪的笑容,這丫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不斷瞟著同桌的九嬰,可九嬰并不理他,似乎很放心。
“可惡……”
九嬰忽然推過來一張紙條:放學跟我來。
“耍猴啊……”Alan雖無奈,還是寫了一個“好”字。

“你在等誰啊?哈???”Alan懶洋洋地坐在學校的后門草坪上,九嬰站在一邊左右看著。
遠遠跑來一個人,手中搖晃著什么。九嬰忙迎上去:“小依!這里!!”Alan一愣,這又和小依扯上什么關系了??
小依氣喘吁吁地過來:“拿……拿到了!”把手中的東西遞上去。九嬰高興地向Alan指著那東西,一副得意樣。Alan接過一看:“喂,頭殼壞去啦?拿這個有什么用??”
一本普通的〈〈包法利夫人〉〉。
猛地他靈光一閃,翻開一看——果然,夾著一張什么,是手寫的東西。“好家伙,老太太不迷糊啊!”
“恩,”九嬰將紙條從Alan手中抽出來,“她告訴我說校長最低底線是讓她把那本沒什么用處的檔案材料給我們,不讓她透漏更多,而且你問她時,校長就在圖書館外面呢!——所以……”九嬰笑著晃晃紙條,“我和她約好放學叫一個面生的同學去借〈〈包法利夫人〉〉,她就趁我們上課時把知道的寫在紙條上,夾在書里~ ~ 哈哈,高竿吧??”Alan伸手就要取過來看,九嬰一閃。
“哎,你又搞什么名堂啊?”
“我呢……答應小依了~”
“嚇?”
“我答應她,只要肯幫我拿書出來,我就請她吃飯。”兩個女孩笑嘻嘻地看著Alan。
“那就去嘛!……”等一下哦……Alan愣了,“你該不會是說……”
“哈哈,走啦走啦 ~ 你付帳哦!”
“誒!!!為什么又是我啊!!???”
吃過飯,小依馬上回家了。九嬰這才拿出紙條,和Alan看起來。
紙條上寫著:
這件事困擾了我們好久了。在1993年的2月份,我們學校的地下室封了,原因是太老舊,要重新建造。可是封住的一個星期以后,有畢業班的學生報告說,他們班一名叫趙婧的女生失蹤一個星期了,而當時——封地下室那天——她就沒回宿舍。趙婧這個女生平日里少言寡語,沒什么要好的朋友,加上畢業班的學習壓力大,對她的失蹤也沒人在意。學校緊張了,怕是學生被封在地下室里了,于是又敲開了封掉的地下室大門,果然在一口廢舊的地缸(原來在抗戰時用來儲存食物的)里發現了這個女生腐爛的尸體,她穿著喪服一樣的黑衣服,可是身體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在封地下室那天工人有檢查過地下室,可就是沒人注意那口廢缸,地下室不透氣——那女生是被活活憋死的。
后來在那個叫趙婧的女生的的寢室里發現了她的遺書,上面說是她無親無故,全班鄙視她,有意孤立她,結果她在班里處處受欺負,她再也忍受不了于是選擇了自殺。在遺書中她詛咒學校老師的不負責任和學生的人情冷漠,并發誓十年以后一定要有人陪葬,到時候她一定不會再這么孤獨……
學校搬出了她的尸體,又把地下室封了。可怪事發生了,封住的那天晚上,值班室的老師聽見地下室的方向有人在說話,說“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什么的。他過去一看,沒有人在那里,可說話聲竟從地下室里傳出來——而且恐怖的是,地下室前面的六扇關好的門板從頂上的縫隙嘩嘩地流下鮮血來,門板都被染得通紅一片,那老師當場嚇暈了,醒來時已經是清晨了。那些門板上血跡還留著吶!他想叫警察,但是學校要求保密,于是將那六扇門板拆了燒掉,然后將六扇門連同地下室那一塊地方瑣死了。
我在學校呆了40多年了,對這件事印象極為深刻……沒錯,那個地方,就是被鎖死的長廊;長廊盡頭那堵墻,正是當時地下室入口。這就是事情的經過和為什么長廊的六扇門沒有了門板的原因。葉瓊老師死的那天晚上,正是趙婧死去10周年!
看完紙條,九嬰和Alan心底一陣發涼,冷汗也下來了。
“原來是地縛靈……她對這間學校的怨念太深,致使她死后還在這個地方苦苦徘徊……”Alan站起身子,咬咬牙,“好了,我去準備,今晚就去除靈。”
“哎,沒問題嗎?現在就7點多了!”
“九嬰,”Alan回頭看著她,很認真,“傳說中,在每天的3點和9點,鬼門洞開,靈就在此時相繼出現。可我只得一個機會——就是今夜9點,否則,消失的不是靈,而是我!”
九嬰臉色一青:“難道3點時是靈的靈氣盈滿之時嗎?你會被殺?”
Alan不說話,只是背起背包,走出餐廳。嚴峻寫滿他的臉。

“好了,符咒,經文,還有……”Alan又塞了一片東西到背包里。走出家門,就見九嬰竟然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你不要去,太危險了,快回家!”Alan不滿地說了一句。
“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吧?”九嬰學著紙條上的話。
“回去,女孩子家家的,那地方不是你該去的!”
“扁你啊!”九嬰眼一瞪。
Alan看了她那副說到做到的表情:“……好啦,讓你跟啦。”他看了一下手表,“8點半了,好,走吧。——不過你要保證聽我的,要不出了事我罩不住你!”
“No problem!”九嬰笑著跟上他,“安啦~ 會老得快哦!”
“嘁,和你在一起死得更快……”



8點50分,密倫學院教師辦公樓。
自葉瓊和她女兒死了以后,學校值班室就沒有老師愿意值班了。整個辦公樓里黑燈瞎火,要不是還有月光,那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月光淡淡的,辦公樓里被照亮的地方都反射出一種慘白慘白的光景看了都覺得心里涼了半截。
Alan和九嬰一前一后走在辦公樓里,九嬰不時感到背后一陣陣發涼,不由得緊緊跟著Alan。
“哎,為什么不打手電筒啊?”
“傻瓜,就是要讓你適應黑暗啊!你看了亮的東西,那些陰影就更濃了,到時候出現什么像陰影一樣的東西看你怎么反應——喂,你沒學過生物是不是啊?”Alan好一陣數落。
走到了長廊前。
“9點了。就是現在!”
如暴風雨之前的寂靜,四周好安靜,兩人互相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猛然間穿堂刮過一股北風,動蕩的空氣中竟有一種腐尸的惡臭飄來,有什么開始蠢蠢欲動……
“啊,Alan……”九嬰微微顫抖的聲音,她指著大鐵門的鎖頭——是,那把鎖頭,現在已經被打開了,“你告訴過我,中午時,它是鎖著的……!還有……Alan……”九嬰連指也不敢指了,只是惶恐地瞪著前方——在長廊盡頭,那堵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中央一扇沒有門板的入口——原先的地下室的入口。在黑暗中,那就像鬼門的入口一樣,駭人地敞開著,涌出冥氣和腐尸的氣味。
Alan也覺得詭異,是,他是一個靈能者,但這不代表他無所畏懼。靈是千變萬化的,誰也不敢保證下一次會出現什么。他握了握手指頭,手心全是汗水,給他冰涼透心的觸感。可畢竟是他,調整了一下呼吸:“這就對了……這個結構就對了——不是對稱的,因為一共有7道門……7是靈異的數字,騷靈現象的發生也常帶有這個數字……”他迅速打開雙手一揚,鐵門上頓時多了兩張符咒,左右對稱著,“先封住這個出口,讓我們來個甕中捉鱉!”
九嬰跟著他進入了大鐵門里,穿過那一道長廊,左右各三道的門沒有門板,給人一種正在穿過地獄各司的感覺。
叩叩叩……叩叩叩……
>“敲門聲?為什么?Alan,這里沒有門啊,為什么會有……”
“怨念在作祟,她是被封死的,門對她來說是陰陽界限,敲打門就代表陰陽交融的時刻。如果我沒猜錯,葉瓊老師死前或許在這時候也聽過這敲門聲……”
九嬰這回是徹底領教葉瓊死前的那種驚駭了,敲門的聲音一直擊打到心里去,與心跳共鳴……
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就在跟前,兩人覺得更加陰冷了,從入口里面竄出的空氣渾濁得像瘴氣。
“好了,進去吧,她就在這里面……”Alan握握九嬰的手——那只手也汗涔涔的,還有些抖。
“恩……”九嬰很堅定地點了一下頭,給自己壯膽。
就在走進的一剎那,九嬰的額頭碰到了什么像布一樣的東西,輕輕拂過——那種觸感就像被狼舔了一下,異樣的冰冷從額頭瞬間傳遍全身。
“啊!”
“怎么了?”
“我好象碰到了什么……”九嬰抬頭看門上——
什么也沒有,空蕩蕩的,簡單得很。
“沒有……對不起,可能是神經緊張。”九嬰壓住心底的不安,隨Alan 走下一條長長而又潮濕的階梯,到達了地下室。
黑暗中,地下室的石墻上閃著磷火,綠幽幽的。借著磷光,Alan看到這地下室有幾件擺設,廢舊的地缸,書架,還有破舊桌椅之類的。
哼,會在哪里呢?地下室面積不大,可是找不到靈的蹤跡。
“Alan……”九嬰從后面貼上來,緊緊依著他的背,“找不到嗎?”
“九嬰?……哦,是,好象沒有靈感反應……九嬰你沒事吧?身體好冷呢……”Alan心里越來越不對勁。
“呵呵呵……怎么會有事呢……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吧……”
Alan猛地彈開:“九嬰你!!”回頭,只見九嬰臉上帶著綠光,猙獰地笑著。他退了兩步:“原來那時侯……你被附身了吧?!”
“你們來得真好……全都是我的陪葬品……”九嬰的臉變成了女尸的面容,那腐爛的樣子讓人作嘔,長發干枯得像茅草似地拖了一地。
說時遲那時快,Alan抽出符咒撒開,成八邊形落下,他口念咒文,符咒也漸漸被光暈連結起來,很快形成了一個八卦圖案,而趙婧的惡靈就被控在中央。
“放了九嬰……”Alan向惡靈威脅著,取出符咒夾在指縫間。
趙婧的頭發遮住了眼睛,卻沒有遮住她獰笑著的嘴。她慢慢將干枯的雙手移到喉部,威脅性地一抬頭:“哦?靈能者嗎?那又如何?沒問題,你就讓這可愛的小姑娘陪我來吧。”說著指尖就狠狠抓了下去,頓時鮮血從九嬰的脖子流下來,染紅了衣服。
“九嬰!!!”Alan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死死攥著符咒,心里開始快速計劃起來轟然一聲,地下室突然悶了不少。趙婧似乎很滿足地笑了:“好了,這里又被封起來了。你們兩個就永遠留在這里陪我吧……明天他們將看到你們的尸體吊在門上……那些該死的家伙,要用他們自己的血來祭祀我!”說罷她狂笑起來,笑得像痛哭。
Alan捏緊符咒,暗暗撮了兩下,猛然向前一沖,就著九嬰頸上的傷口將符咒貼上,又一掌打下——趙婧一個趔趄,竟被打出了九嬰體外。Alan順勢將九嬰拉回身后擋著她。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好在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大動脈。“呼……”Alan松了一口氣。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趙婧狠狠地叫著捂住頸部。
“鹽。我手上出汗,帶了鹽分。對付地縛靈最好的用具就是鹽。何況你又讓九嬰流了血,血中也是有鹽分的——傷口就是最好的媒介。把你打出她體外,也就沒什么了。”Alan很平靜地說,扶住了昏迷的九嬰。
“哼,沒有用了,很快你們就會悶死——到時候……”
“夠了。”
“什么?”
Alan緩緩看著趙婧:“夠了,趙學姐。已經夠了。你不難受嗎?”
“你為什么認識我?!”
“怨念太強變成了地縛靈,得不到解脫——夠了,我認為你今世所受的痛苦夠了。”Alan包扎著九嬰的傷口。
“你明白什么?!”狂嚎,沙啞的嗓音像她的身體一樣干涸。
“可悲的不止葉瓊母女,還有你——在這些事情中,最令人同情的是你。連生命都失去了,積怨那么久,不得不說,你是最大受害者。”Alan用平淡的調子說著。
“你生前飽受了人情冷暖,死后又沒有得到好好安葬。現在,”他拿出經文,半跪下來,將經文平放在跟前,“我來幫你做超度……”
“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殺掉!!!”
“學姐。”Alan閉眼坐著,“解脫吧,被仇恨束縛在這個陰濕的地方,就什么都失去了。沒有生命,沒有感覺,沒有關愛,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學姐,決定吧。你的心愿已了,將葉瓊母女作為陪葬品……但從此也要因此付出代價——明天拂曉前,若你沒有受超度,一定是會變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升。”
“誰信你?”趙婧的低氣不足了。
“要試試看嗎?明天我和她不過是被憋死,而你,學姐,就要墮入永劫之中了。”Alan嚴肅地盯著她。
不必等她回答,他便開始默誦經文。
“你……不覺得我可怕嗎?”趙婧的靈體正在慢慢消失。
Alan吐出最后一個音節。看著趙婧已經快要消失的靈體,搖搖頭:“任何向善的事物,總是美好的。——請你在下次好好珍惜生命。對了學姐——請你在消失前……”Alan從背包里取出一張同學錄,“我知道學姐是十年前畢業班的前輩,請你幫我寫一張同學錄好嗎?”
他遞上去,很真誠地。
趙婧捂臉哭泣,放下雙手時掛著微笑,帶著淚珠輕拂了一下那張同學錄,之后,連同磷光一齊消失了。
歸于沉靜。
Alan,怎么了?嘶——好痛。”九嬰清醒過來,黑暗中摸到脖子上的布片,“咦?趙婧呢?”
“走了,連葉瓊母女一起超度了。”
“哈??發生什么了?”
走出地下室。
原來趙婧在消失時,也打開了地下室。
“什么??我被附身??”
“是啊——那時侯你的臉好難看哦,丑死了!”
“不過,總算沒事了——你不用死了。”
“什么??”
“對啊,在九點就除了靈,不用三點來了!那,你也不必死了啊。”
“恩,對了對了,不用在九點見那個恐龍女生,是不用死了。”
九嬰愣住了,很艱難地問:“什么??”
“是啊,那個女生約我今晚九點去談,現在有不去的理由了,當然高興了——哈哈,死不了了!”
“你那時說的‘消失’就是指這個??”
“對啊,要不還能有什么??”
“你————Alan!!!”
“誒!你不要動粗啊!!要不我明天就去向大家說明,你被附身時是如何一副尊容~ !”
“你還敢說!!!!別跑!!!!!!”
地下室的地缸上放著一張同學錄。
姓名:趙婧
……
在Alan的解釋與強烈要求下,密倫學院砸開了那堵墻,重新打開地下室。
地缸上放著一張同學錄,寫的是趙婧的名字。幾個老師當場昏了過去。
打開地缸,竟在里面發現了變成骸骨的一具尸體,經過DNA檢測,正是趙婧本人。當初明明被搬出來的女尸,為什么又出現在這里?沒有人明白,包括Alan和九嬰。

趙婧消失后,長廊深夜的敲門聲又持續了幾個月才消逝,大概是趙婧的怨念沒有完全消除的緣故吧。長廊還是被鎖著。
Alan有時路過那道長廊,還是會通過大鐵門向里打量著,思索究竟鎖住了什么。
還是那道陰森的長廊,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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